罗伯特·L·凯利的近作《第五次开始》抛出了一个宏大的问题:600万年的人类历史如何预示我们的未来?
史前史研究的核心矛盾就是,对过去的了解由于证据的缺乏和搜集的难度,不得不依靠想像力的补充,但也正因为史前时代与今相异,因此必须避免把当今世界的经验生搬硬套进史前史的背景。史前史就书写而言是空白的,它是剔除了文字的历史。文字仅仅是人类经验的一部分,文明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很多年之后才慢慢孵化出来的。
假如有一台时光机能够回到史前……凯利讲了一个故事:意大利的阿尔卑斯山山顶发现了一具男性裸尸。放射性碳同位素测年推定这个被称为“奥茨冰人”的男子大约死于5100年前,即欧洲新石器时代(距今9000~4000年前)晚期。根据这具尸体的各处细节,比如牙齿、骨骼、服饰、肠道残留物、疤痕等,考古学家逐渐还原了奥茨冰人的形象,甚至推测他死于熟人谋杀。凯利说,如果有时光机,就能回去指控凶手了。
作家威廉·吉布森在小说《神经漫游者》里创造了一种“交感幻觉”,用来描述人、机器与信息之间的互动方式。我想这显示了未来的一种关系,它是虚拟的,又是实在的。新的“关系”不断出现,不断改变。大多数人以技术界定未来。作为考古学家,凯利说他更关心人类组织,关心人们如何相处上的变迁。贫穷、种族主义、性别歧视、气候变迁、圣战组织……这些问题看上去难以改变,然而600万年的人类历史揭示了一个常识:世间万物,从无永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