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只道是寻常——一句非常明白易懂的话,却道出了几乎人人都有的感觉。因为人到了一定的年纪,特别是被称为老年人后,大都喜欢在回忆中生活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呢?我们不妨打开《当时只道是寻常》这本书,季羡林先生以朴素的笔调抒写百岁老人一个世纪的悲欢离合。他真挚的情、动人的忆、透彻的悟,带给我们更多的共鸣并不断认识自己,激发大家对真善美的不懈追求。
本书所选皆为先生的怀旧散文,包括故园之思、父母之思、痛悼师友、人生忆往述怀等等。深浅不一的回忆中,清晰再现了那些逝去年代的人和事:衣钵相传,恩德无限;斑驳的场景,多舛的人生;在省察自我、梳理时代脉络的过程中,娓娓道出对幸福的深刻理解与体验、人生的悲苦与辛酸。丰富的情感,浓郁的诗意,纯朴的文笔,催人泪下的诉说,带给读者不尽的遐思与感动。
书中文章朴素得不像一个“国学大师”写的,几乎都是“家长里短”类的小事,没有豪言壮语,没有成就炫耀,没有晦涩难懂的词汇,就像钟敬文在季羡林88岁米寿时说的那样:“我爱先生文品好,如同野老话家常”。我们从中看到的是普通人对亲人的怀念,对师长的感恩,对朋友的友谊,对生活的反思和憧憬。朴素却感情深沉真挚。文学的最高境界是朴素,先生的作品就达到了这个境界;他朴素,是因为他真诚。
先生记叙的虽然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,却最能体现人物的性情和品质,尤其是那些思念母亲的文字,更具有催人泪下的感染力。在《一条老狗》中他写道:有次他回家听对面的宁婶子告诉他说:“你娘经常说:‘早知道送出去不回来,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走的!’”简短的一句话,包含了多少辛酸与悲伤!他不忍想象母亲临终时思念爱子的情况;一想到,就会心肝俱裂,眼泪盈眶。正是这份深情,让先生的文字打动了那么多人。
人生百味,世事沧桑。那些尘封的往事,有着酒的醇香醇厚,更有人文的情怀蕴蓄其中,读来令人嘘唏。先生说:“所谓‘当时’者,指人生过去的某一个阶段。处在这个阶段中时,觉得过日子也不过如此,是很寻常的。过了十几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,回头一看,当时实在有不寻常者在。”世事无常,人的一生总有一些往事值得回顾和追忆;人生过去的某一个阶段,是寻常,更是不寻常: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