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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是障眼法

  □郭华悦

  她有个习惯,开心的一天,就用红笔在月历的日期上画上一个红圈,代表生活中从此多了一个圆满。不开心的一天,便在日期上画一个黑色的叉。

  每画完一个月,她便将当月的月历撕掉,扔进垃圾桶,接着在下一张全新的月历上点点滴滴地记录下自己的苦乐。后来遇见了他,月历上便满是红红的圈。

  他是个魔术师,每天奔波于大大小小的舞台。两人的相识,源于一次演出。她惊讶于魔术的魅力,尽管后来他告诉她,魔术说穿了也不过是一种障眼法,那些变出来的所谓奇迹,并非无中生有。

  可尽管如此,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沉迷在他温柔而不可捉摸的双眸中。他对她也是一往情深,后来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了婚。

  婚后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月历上突然有了黑色的叉。也许是感情淡了,两人渐渐有了争吵。大多数时候,争吵都是因为她的任性,但他却不再像以前那样,对她包容宠溺。有时,她吵完后便心生悔意,等着他来道歉,给自己一个台阶下,可他却固执地不肯妥协。

  于是,月历上的黑叉便越来越多。后来,每次她用颤颤抖抖的手在当天的日期上画一个叉后,心里总会想:是不是他已经不爱自己了?

  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,如果他心中已没有了对这段感情的眷恋,她宁愿放手让他离开。于是,有一次争吵后,她提出了离婚。

  他愣了许久。看着他愕然的样子,她更是生气,开始数落两人这些年来的争吵。说着说着,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下来。

  他这才明白,她以为他不爱她了,所以要离婚。他什么也没有说,而是打开一个锁着的柜子,从里面掏出了厚厚的一叠月历。月历上,是她用红笔和黑笔画下的人生苦乐。她呆住了,这些她扔掉的月历,为何会出现在他的柜子里?

  他把一张张的月历放在她的眼前。从初识,到相恋,再到新婚,月历上都是满满的红圈。再到后来,月历上有了黑色的叉,但哪怕黑叉最多的月份,红圈也在数量上占优。每次她扔掉这些月历,他总舍不得,于是捡起来,珍藏在柜子里。在他心里,那些月历代表着两人甜甜蜜蜜的爱情。

  那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的意思,在两人的生活中,快乐的日子仍占了绝大多数,难道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争吵,就要结束这些爱情里的快乐?

  恍然大悟后,她紧紧抱住了他,再也不提离婚的事。他眼中有了微微的泪光,口里喃喃自语着,魔术是一种障眼法,爱情又何尝不是?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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