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篁 岭

  □刘绍文(广州)

  婺源地处皖、浙、赣要冲,境内峰峦叠嶂,溪流纵横,风光旖旎。婺源东北边陲,与浙江开化县毗邻的石耳山中,坐落着闻名遐迩的篁岭。《婺源县志·山川》记载:“此地古名篁里。篁岭(山),县东九十里,高百仞。其地多竹,大者径尺,故名。”“篁岭(村),离城八十五里,曹氏世居。”可知,篁岭乃山清水秀之地。

  翻过盘垣山腰的层层梯田,顺着潺潺溪流,听着山鸟浅鸣,绕过苔草寄居的乱石,穿过野茅出没的羊肠小道上山。走在篁岭坚实的土地,眼前豁然开朗:民居傍山依地建筑,层层叠起,高低错落,几近山顶。篁岭之下,梯田纤陌,形似纹状,模样天成。巍峨的石耳山脉,慈祥地簇拥着这个距今近600年历史的徽州古村。

  进村没多远,三棵香樟树像是它乡遇故知,热情地夹道欢迎,树龄分别是210岁、300岁和430岁,苍翠挺拔,尽显沧桑。微风吹动绿叶,黑珍珠似的樟树籽,悉悉索索掉在泥地,带着淡淡的香樟味。这棵1200岁的红豆杉,高大魁梧,虬茎巨冠。红透的乌桕树长在田垄,守望秋收的欢笑,苦楝树静静地站在地角,构思一缕刻骨的相思。最称奇的是枫香,将羞涩的心思寄托给轻淡的白云。还有柏树、柿树、香椿树、桂树、榧树……数百棵两百岁以上的珍奇古树环绕村居,肥肥瘦瘦,高高矮矮,秋色斑澜,尽显风流。

  篁岭不单古树多,古建筑也多。保存良好的徽式古楼、堂、祠、厅随处可见。著名的有五桂堂、树和堂、培德堂,慎德堂,香远楼,怡心楼、众屋等。五桂堂是篁岭人的祖宅,明代万历至崇祯年间,曹永护在此结庐繁衍,到其子曹希例四代都是单传。曹氏乐善好施、见义勇为,美德遍及四方。五桂堂内雕梁画栋,亭台水榭,书香浓郁。

  在篁岭,巷、道、桥、井(塘)纵横交错,“三桥六井(塘)九巷”以天街为轴,曲径通幽,连接家家户户,延伸每个角落。巷道多以条石垒砌台阶,阶边溪流淙淙,花草清丽,平缓处,青石板铺就的路面,脉脉引你去到另一处宗祠别院。

  篁岭500米“天街”,徽式茶坊、酒肆、书场、砚庄、篾铺林立,传统文化与现代时尚在此交融……作坊墙上挂着鸡鸭鱼肉,梁上悬着南瓜、大蒜、玉米棒,石凳上摊晒着红薯片、米脆糕,令人目不暇接。运气好的话,碰巧赶上主人打麻糍或蒸着传统小吃——清明果,可以坐下来,享受地道乡村美味。

  农历六月六,是篁岭的“晒秋节”。晒簟上,红辣椒、篁菊、黄豆、玉米、南瓜、番薯、菜干,笋干、果脯……屋顶成了晒簟的世界,五颜六色的农作物,与白墙黑瓦绿树红花交相映衬,蔚为壮观。

  篁岭是出了名的“鲜花古村”。牵牛花、三角梅、马鞭草、紫藤、爬山虎、梨花、三色堇、紫薇、菊花……一年四季,芬芳洋溢天街古巷。阳春三月,金黄色的油菜花开满阡陌梯田,人在花海,春心荡漾,春色无边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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