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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诗词中踏雪寻梅

  □汪翔

  雪是大自然给予人间的恩赐物,是大自然的杰作,蕴含天地之灵气。这冬天美妙的精灵,比起百媚千娇的鲜花更有一种灵动之美。梅花岁暮冰雪而不枯,众芳摇落而独放,清香幽雅,风韵超绝,其幽贞之姿,凌寒之质,一向是文人墨客反复咏唱的题材。在古典诗词中踏雪寻梅,感到萌动的季节充满了素雅灵动的妩媚,充满了诗情画意,充满了浪漫与温馨。

  宋代洪适《生查子》道:“腊月到盘洲,寒重层冰结。试去探梅花,休把南枝折。顷刻暗同云,不觉红炉热。隐隐绿蓑翁,独钓寒江雪。”腊月踏雪寻梅,恐怕是古人必做之事。元代王冕《白梅》道:“冰雪林中著此身,不同桃李混芳尘;忽然一夜清香发,散作乾坤万里春。”雪地里一朵朵鲜嫩的骨朵开得那么美,那么雅。

  李清照《清平乐》道:“年年雪里,常插梅花醉。挼尽梅花无好意,赢得满衣清泪。今年海角天涯,萧萧两鬓生华。看取晚来风势,故应难看梅花。”诗人早年踏雪寻梅,折梅插鬓,多么快乐!多么陶醉!如今海角天涯,鬓发染霜,虽然梅枝在手,雪花飘飘,却无好心情去赏玩,只是漫不经心地揉搓着,泪水不禁沾满了衣裳。可见踏雪寻梅,踏的是一种心情。

  同样是女词人,孙道绚《清平乐·雪》别有意境:“悠悠飏飏。做尽轻模样。半夜萧萧窗外响。多在梅边竹上。朱楼向晓帘开。六花片片飞来。无奈熏炉烟雾,腾腾扶上金钗。”半夜时分,雪花漫天飞舞,诗人静静聆听雪压梅竹的声音。凌晨起来,只见大片雪花迎面扑来。转身回屋的时候,房内温度一下就将身上的雪花全部融化,变成雾气升腾缭绕在她那插有金钗的头上,渐渐雾气也消失了。明末戏曲理论家沈际飞评曰:“雪之形声,盈耳盈目。”全词借物抒情,不写一字之喜,不着一句之嗔,用笔轻灵,把一个女子一喜一嗔的神情,刻画得是细致入微,惟妙惟肖。

  宋代吕本中《踏莎行·雪似梅花》道:“雪似梅花,梅花似雪。似和不似都奇绝。恼人风味阿谁知?请君问取南楼月。记得去年,探梅时节。老来旧事无人说。为谁醉倒为谁醒?到今犹恨轻离别。”雪像梅花一样洁白,梅花像雪一般晶莹,无论像与不像,都是一样的绝美。全词见雪兴怀,睹梅生情,登楼抒感,对月寄慨,把离别恨委婉道出,有着一种朦胧美。

  元代王旭《踏莎行·雪中看梅花》道:“两种风流,一家制作。雪花全似梅花萼。细看不是雪无香,天风吹得香零落。虽是一般,惟高一着。雪花不似梅花薄。梅花散彩向空山,雪花随意穿帘幕。”雪与梅花,都是大自然的杰作,梅雪争春,同样风流,雪是水气的精华,梅花是草木的精华、百花的精华、生命的精华,不愧是花中之花。词中梅雪并举,映衬之妙、拟人之巧、令人拍案叫绝。

  南宋词人蒋捷《梅花引·荆溪阻雪》道:“白鸥问我泊孤舟,是身留,是心留?心若留时,何事锁眉头?风拍小帘灯晕舞,对闲影,冷清清,忆旧游。旧游旧游今在否?花外楼,柳下舟。梦也梦也,梦不到,寒水空流。漠漠黄云,湿透木绵裘。都道无人愁似我,今夜雪,有梅花,似我愁。”词人乘舟沿荆溪而行,途中为雪所阻,泊舟荒野,空寂无聊,怀旧之情油然而生。都说没有人似我一般愁,今夜飞雪,有梅花似我一般愁。都说傲雪寒梅,然而如此的寒夜,这梅花恐怕也难熬寒苦,与词人一样愁苦万分。词以悠扬的节奏、活泼的笔调,展示了一个清妍潇洒的艺术境界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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