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子4岁那年暑假回重庆,第一次去北碚自然博物馆玩。这个馆前身是卢作孚先生于1930年创建的中国西部科学院,建筑风格古朴,收藏物甚众。
一路看过去,小子忽然拉住外婆的手指向一个动物标本:“看,看!外婆,鸸鹋!鸸鹋!”外婆大吃一惊,对我说:“他怎么会认识这两个字?我以前教的小学六年级孩子都不一定认得。”可能是因为带他去看过一场电影,有鸸鹋被偷偷放出动物园在大街上狂奔的镜头,让这小子记忆太深刻。但字幕上的字“搬家”到一快小展览牌上,小子一眼认出,也算得“识”字了?
说起来小子挺可怜的,老爸教书累得回家后不愿多费口舌,老妈常年隔周上夜班,小子从未尝过父母睡前读书陪伴的滋味,似乎从小就明白“求人不如求己”的道理。所以喜欢翻书,看各种绘本、漫画,读电视荧屏上流动的天气预报,电影字幕更是紧紧盯住。不知不觉间,小子就积攒了好多字。有次老爸去机场接小子,机场附近所有的大广告牌,小子全部读出来,居然都是对的。失职的教书匠惊喜交加:他什么时候学会了那么多字?
小学一年级,不知道“作文”为何物,小子表达自己所有的情绪,口水话、废话洋洋洒洒。阅读一如既往的疯狂,用老师的话形容:小子不是“读”书,是在“吃”书。
小学二年级,把书生吞活剥之后,认识的大量字、词汩汩滔滔往外拽,特别爱用成语、歇后语,常常套用得牛头不对马嘴,让人笑得前仰后合。小子憨憨一笑,接着拽。
小学三年级,从单行本看到大套丛书,从薄册子看到大部头,也学会了查阅字典、词典,学会了从网络搜索历史人物、关键事件、特殊地名。开始写毛笔字,开始有点耐心去关注一个字的音、形、义,开始留神听师傅说说奇妙的石鼓文爨宝碑多宝体。
快满10岁了,日记越写越长,读书笔记越捣鼓越流畅,立场观点越发坚定鲜明。
然而,还是“错别字大王”。老妈帮着捉出好多“臭虫”,命令小子多写几遍加深印象。小子唯唯诺诺,然后迅速写完整个本子,让老爸赶紧买新作文本,老妈那些纠正字后面依旧空空如也。然后,新作文本上,“臭虫”又跑出来溜达……
萌娃 子张曰:我现在都忘了鸸鹋这二字了,根本不知道当时我那么小,怎么会认出来那种生僻字的。其实老妈说得对,我最喜欢的玩意就是本子了,经常一个本子用着,瞅上另一个了,便死缠烂打、倾家荡产也要买了它。可是买来以后,又瞅上另一个了……就这样一直恶性循环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