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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多少爱可以重来?

  □马亚伟

  学生时代,他们曾经是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,郎才女貌,神仙眷侣一般。像大多数校园爱情一样,他们的爱情夭折在毕业之时。当时流行一句话:与最爱相忘于江湖,与次爱相濡以沫。于是,他们约定,彼此相忘于江湖。

  后来,两个人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继续不同的人生。她嫁了个本分的男人,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。可与次爱相濡以沫不是件容易的事,因为心里始终有“最爱”的影子,没有付出全部真心,他们的日子越过越乏味,最终离婚。他呢,找了个身份高贵的妻子,却总是对他颐指气使,指责他不求上进。他怀念当初她的单纯美好,觉得妻子不可理喻。最终的结果,也是离婚。

  几年后,他与她再次重逢。这些年里,两个人都经历了结婚、生子、离婚。再次面对彼此,有恍如隔世之感。但是很快,他们找到了曾经的记忆,重新走到一起。

  他们相信,即使沧海桑田,只要爱没有变,爱情依旧可以美好长久。他们还是把对方当做当初那个青涩恋人,一同寻找浪漫的回忆。可是,想象太过美好,现实总是把想象击得粉碎。

  他出差时,为她买回一条红色连衣裙,兴奋地让她试穿一下,他说:“你最喜欢穿红裙子,记得你说过,穿上红裙子人就像蝴蝶一样,可以飞起来!”她看了看红裙子,尴尬地冲他笑笑:“我这个年纪了,还能把红裙子穿出去吗?”说着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走样的身材。他“哦”了一声,悄悄把裙子收起来。

  她做饭照顾他的口味,他喜欢吃甜食,她做菜都喜欢放糖。她记得年轻的时候,他说:“甜味能让人愉快,感觉生活都是甜的。”有一天,他吃饭时,皱了皱眉头说:“又是甜的,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甜的了?”她惊奇地抬头望他:“不是你爱吃甜的吗?”他苦笑了:“我血糖有点高了,医生不让吃甜食了。”

  类似的不和谐还有很多。最要命的是,她的儿子总是带着审视和仇视的眼光看他。他怕那种眼神,好像带着杀气。他的女儿也不接受她,小姑娘偷偷把他给她买的衣服用剪刀剪成碎布条。

  渐渐地,他发现,她早已不是那个纯真烂漫的女孩了,她身上多了世俗女子的琐碎和平庸。她也渐渐发现,他再也不是那个激情飞扬的男孩了,多年的经历把他捶打得深沉冷静,还有些世故。他们无奈地叹息:爱不可以重来!于是,两人再次相忘于江湖。

  其实,旧爱重逢,没有人在原地等你,彼此都是全新的了,根本不可能重叙旧梦。不要奢望与旧爱从头来过,最要紧的是,珍惜属于自己的生活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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