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固守本我,还是趋众求同?

——读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
  □周延

  一书未读透,谁解其中味。尤其是碰上马尔克斯这种喜欢乱叙述的作者,你常会在满以为对某事件了然于胸后,发现自己不过缘木求鱼。

  马尔克斯曾以《百年孤独》获诺贝尔文学奖,但我却更偏爱其另一部著作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。小说中坚强骄傲、美丽动人的费尔明娜从小被其“暴发户”父亲寄予厚望——要成为一位尊贵的夫人。然其与电报员阿里萨坠入爱河,在阻挠与抗争、掐灭与重燃的冲突后,费尔明娜最终主动断绝了和阿里萨的关系并选择与“金龟婿”乌尔比诺共度一生,谁知她与阿里萨的纠葛远未结束……

  我认为,费尔明娜的梦足以说明其心路历程——阿里萨竟摘下了一直以来的面孔,原来那只是面具,面具下的面孔却与面具无异。这揭示了其弃绝阿里萨的原因:她对阿里萨的了解不超过“他会拉小提琴”和“他是个电报员”,她对他的爱是带有自己的暗示和想象的,当她突然发现这点时,阿里萨仍是自己,费尔明娜却不认识他了。

  阅读时,我着重关注了乌尔比诺和费尔明娜的恋情。奈何马尔克斯笔下的爱情,总有些莫名其妙、云山雾罩,使我产生疑惑:难道费尔明娜的第二段恋情是重蹈覆辙——仍是暗示的缘故?书中“她在一场更大的危机中被击垮了,因为她发现自己在没有任何有力的理由就拒绝了阿里萨后,也同样没有任何有力的理由更喜欢乌尔比诺。事实上,她喜欢后者的程度不比前者多,而了解则更少。”

  两次塑造同一种恋情,难道是为了让读者更深刻地感受暗示之于爱情的作用?不排除这种可能,可我总觉得若果真如此,那这本书所表现的东西未免单调。幸好,马尔克斯写出了比“暗示”和“洞察本质的直觉”更站得住脚的因素。

  书中道:“乌尔比诺的追求从来不是用爱的语言来表达的……他向她提供的竟然仅限于世俗的好处:安全感、和谐和幸福,这些东西一旦相加,或许看似爱情,也几乎等于爱情,但它们终究不是爱情。这些疑虑增加了她的彷徨,因为她也并不坚信爱情当真就是她生活中最需要的东西。”

  阿里萨就象征世人不看好也不追求的爱情,乌尔比诺则象征周围人都会选择的体面。在直面二者时,费尔明娜犹豫了。

  其实还可以把范围扩大:此时阿里萨象征自我、个体所坚持的东西,而乌尔比诺象征社会、群体的铜墙铁壁般的价值观和看法。由于难以避免的虚荣心、对未知的恐惧、不自信和对自我的怀疑、周遭施加的物质和精神压力,我们往往会在这样的抉择前溃散,做出和费尔明娜同样的选择。

  费尔明娜所选,如书中道:“但她最终还是投降了,在她人生的千钧一发之际,丝毫没有考虑那位追求者的男性魅力、他传说中的财富、他的年轻有为以及他那许许多多实实在在的美德中的任何一项,而只是害怕失去稍纵即逝的机会……这个关键时刻足以让她按上帝和凡人的戒律做出并承担自己的决定:至死不渝。于是,一切疑虑都烟消云散,她毫无内疚地做出了理智指示她做的最体面的事……”

  直至乌尔比诺死时,他与费尔明娜仍然希望能携手重来——但这也许只是她运气好罢了。

  固守本我的独立思考和做法,究竟是“世人皆浊我独清”;还是执迷不悟,趋同于群体的观念和态度?孰是孰非,恐怕难以界定。

  说不尽的爱情,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……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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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~~——读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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~~~——读《总有些光,在不经意间偷偷照亮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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