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略特《荒原》
吾十九岁首读《荒原》节选,彼时阳光明媚,春日葱茏,吾正年少,广读诗书,其气势恢宏之句至今不忘。然吾读外国诗歌甚少,只知叶赛宁、叶芝、普拉斯、普希金、白朗宁夫人数人而已,盖其翻译尽失原诗韵味,此痼中外皆然,如戴望舒之《雨巷》,西人只可翻译为“一个姑娘打着伞从小巷走过”,有何失意惆怅?且“油纸伞”如何翻译?
加缪《反与正,婚礼集》
这本站在书架上的绿色小书,我随手一翻读到这样一句话:她什么也不想,外面是灯光和喧嚣,这儿是静谧和黑夜……心一下子沉静下来。
此书佳句比比皆是:在社会的阶梯末端,天空恢复本身的含义,它是无价之宝;莫非这就是幸福?品尝往事,我们就给所有的事物披上并不显目的外表,而死亡的阴影却成为色调陈旧的底幕。如此平淡的话却诗意无限。
作者印在封面的字很小,读完之后才看见加缪二字,我的外国文学修养几乎是零,还是知道这位法国作家的鼎鼎大名,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,这位天才只有22岁,文字却有一种思辨的智慧的美。他的文字让我想起五四巨匠梁遇春,那位写下《春醪集》的天才。
阿兰·德波顿《旅行的艺术》
这本很淡的书混在图书馆的中国文学部,被我拿起来读了一段就觉得有趣。能把英文翻译得这么好的三个年轻人一定学养深厚,文笔如水流畅。我一直不太喜欢读外国文学,因翻译之故,文字疙疙瘩瘩,文脉散乱。但这本书的译者中文了得,英文更了得。
本书作者非常有趣,与我同龄,是一个年轻的、热爱生命的英国绅士,他没有把这本书写成实用的旅游攻略,或是华丽的旅游心情,而是一本与文学和哲学有关的美丽书籍。值得一读。
普拉斯等《美国自白派诗选》
第一次读这本书只有十来岁,却被那些句子深深震撼,这个诗派只有四人,浓缩即精华,很多发自内心的自白非常叛逆。先疯后自杀的安妮·塞克斯顿写道:我走在我的服装里,没有被那趟航程记录。
四人皆才华卓绝,其中最耀眼的当数西尔维亚·普拉斯,这个女人死时31岁,有着美丽的脸和美好的身材,但是她说:世界上的爱/突然改变了颜色。无数片黄叶凋落/像铺路的碎石屏住了呼吸。她的结局当然是自杀,诗人的命运早就注定,自杀是她的诗歌中最强烈的高潮。普拉斯说过:死是一门艺术,我要使之分外精彩。